八千万残障人出行障碍,1.6亿老年人用手机不易

摘 要

  文 | AI财经社 郑亚红 编辑 | 赵艳秋 消除数字鸿沟,科技公益计划发布 11月底,一位老人冒着雨跑到缴费处缴纳医保,但她刚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就告知:“不收现金,要么告诉亲戚,

文 | AI财经社 郑亚红


编辑 | 赵艳秋


消除数字鸿沟,科技公益计划发布


11月底,一位老人冒着雨跑到缴费处缴纳医保,但她刚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就告知:“不收现金,要么告诉亲戚,要么你自己在手机上支付。”老人坐在椅子上拨通了孩子的电话,孩子却告诉她自己没时间。挂掉电话后,瘦小的她坐在窗口,低头看着手里的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满脸无助。


另一位在湖北广水市的94岁老人也在近日经历了一番折腾。为了激活社保卡业务,老人被儿子抱起来,膝盖弯曲,双手撑在柜机上,对着摄像头进行人脸识别验证。这个视频被拍下来上传到网上,引起人们热议。


截至到2019年,我国65岁以上的老年人达1.6亿,占总人口的11.4%,与孟加拉国的人口数量相当,是美国人口的一半。但如此庞大的老年人,却正在逐渐被这个飞速发展的数字时代甩掉。


同样被甩开的还有更隐形的人——残障人士。去年9月,47岁的残障人士文军坐着轮椅经过云南省大理市一家酒店时,掉进了一个没有警示标示的地下车库,并因此殒命。后来调查发现,文军本来要走的无障碍坡道被车辆占据,只能选择另外一条路绕过去,而出事的地下车库比平地低了2米多,坐在轮椅上的文军因视觉盲点无法掌握道路情况,而直接滑着轮椅跌落下去。


文军本身是一位无障碍出行的推行者,却因一个突然出现的地库障碍而失去生命。据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统计,目前,中国有8500多万残障人士,大多要依靠盲道、坡道、无障碍厕所等无障碍设施出行。而现实情况是,各行业无障碍设施普及率仅有40%,满意度70分。


儿童因贫困在受教育方面遇到的问题在今年上网课这个环节里爆发出来。


河南洛宁县刘坟村的郭翠竹,由于家里没有网络,每天要跑到村委会附近去“蹭网”上课。冬气正浓的时候,郭翠竹穿着棉袄坐在村委会门外的一侧,就着门灯射下来的光聚焦会神地上着网课,郭父能做的只有揣手坐在旁边的台阶上陪女儿上完课回家。


图/乡村数字教室


大多数孩子只是打开iPad就能搞定的网课,对于那些在贫困偏远地区的孩子而言则要付出更多的心力、自尊甚至是生命。河南邓州女孩就因为没有手机上网课而服药自杀,她的父母都是残疾人,家里五口人共有两部手机。


21世纪会更平等吗?写出《人类简史》的尤瓦尔·赫拉利的答案很悲观。他认为,尽管全球化和互联网缩短了国家之间的距离,却也扩大了阶级之间的差距,最终只让少数人享受到全球化的成果,而其他数十亿人则被弃之不顾。


而单靠个人和公益组织抹平这一道道鸿沟是不切实际的。


一家盲人公益组织的员工向AI财经社透露,残障人士的公益项目展开难度很大,一方面残障人士很多都伴随心理障碍,很少出门,很难把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另一方面,残障人口的数量庞大,而公益机构又没有足够的人力去开展工作,“公益机构留不住人,这就跟山村支教一样,都是短暂地待一下”。


因此,更有能力、更有资源的科技公司投身于公益和慈善,显得尤为重要。


到了21世纪,尤其是移动互联时代以后,随着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兴起,各类科技公司在公益上的投入和参与也越来越呈现出技术性的特征。学生教育、贫困人口、残障人士、老年人关怀、罕见疾病、环保……围绕着这些现实鸿沟,科技公司们开始了以技术+公益“填沟”的一次次尝试。


以人脸识别去寻找走失儿童、用AI技术改善听障、视障人士对世界的感知、给偏远贫困地区的儿童建立智能村小、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去赋能农业…… 一位来自科技企业的人士直言:“科技公司因为技术享受到一些发展红利,那无形中他们就背负了一些责任和义务,让另一批人不要就此掉队、被社会给抛弃,科技企业有责任推动全人类的发展”。


腾讯基金会秘书长葛燄对AI财经社表示:“技术发展特别快的时候会带来差异鸿沟,两极分化得很厉害,作为科技企业不仅要带动社会的发展,也不应该让更多人落后,这是腾讯这样的企业的责任所在。”


不过,一位多年从事公益事业的人士告诉AI财经社,科技公司因为带着商业属性,宣扬科技向善时其实容易看穿。一个标准就是,这些公司在做公益时是不是只关注短期利益,一旦公共利益与商业利益冲突时他们是不是会选择后者。“有的公司只有在有灾害的时候跳出来一下,像给政府交代任务一样;还有的公司是快要上市了,去集中做一些公益,为了招股书好看,显得有社会企业责任。”


“真的沉下心做公益,想要改变一些现状的话,需要一个持续的体系、专业的团队和项目。”上述人士称。


腾讯的葛燄也对此深有感触,谈及为何此刻提出腾讯科技公益计划,她表示,几个月前她和团队就在思考:“怎么才能疫情期间爆发出的能力和激情用一种机制给运行起来,成为一种常态?”


“腾讯的优势是连接,以往腾讯内部也一直在做公益,但由于没有聚合起来,力量常常被分散掉。成立科技公益计划目的就是希望力量不再被分散,可以攥成一个拳头,形成合力,集中资源和精力去做公益以及将他们展现出来,影响更多的人。”


葛燄总结:“希望大家能够借助这个计划进行‘交易’,从公益慈善的角度来说,就是在这寻找技术的需求者。”


腾讯科技公益计划产品及技术负责人陈澍表示,慈善领域的信息化趋势比其他行业更为缓慢,大量繁琐的信息和记录仍然依靠人力,科技公益计划可以给这些传统行业的从业者提供一些更好的数字化服务和工具,以更好地管理公益项目、服务捐赠人。


新的科技公益计划对腾讯来说也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这之后他们要更往前走一步,花更多精力探索用科技做公益,包括如何找公益项目、发动腾讯内部的志愿者、找到痛点需求和相关技术的契合点。


“我们要让更多腾讯内部、外部的科技从业者参与进来,包括之前募款平台也要全面在内部开放,接受更多的合作。”葛燄说到。


志愿者的力量:星星之火


15岁的孩子最常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是早自习的读书声,是家长的催促声,是下课铃声,是夏天的蝉鸣声……


而对晓婷来说,世界是无声的。虽然她佩戴了一对人工耳蜗,但由于技术的缺陷,耳蜗里传递进来的往往是嘈杂的声音、没有细节,甚至让她无法辨别每个人之间声音的差别。


2020年腾讯发起天籁行动,这个项目主要是为晓婷这样的聋哑人,在其人工耳蜗里加上AI算法进行降噪,让他们更清楚地听到这个世界。


葛燄回忆,其实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并不是基金会,而是腾讯会议的技术负责人作为志愿者提出的。腾讯会议产品本身就利用了AI降噪,能够自动地屏蔽掉周围的噪音,同时让持续的发声进一步放大和收拢,让通话的效果更好。


腾讯会议的技术团队就想到这个技术是不是不止能用于会议,也能开放给社会。于是该团队联系到耳蜗厂商,了解了落地可能性后,又找到了葛燄。葛燄回想起来,至今仍觉得感动。项目在多方的推动下很快便风风火火地跑起来,残疾人基金会以及一些其他公益机构也被拉进来验证是否听障人士有这样的需求场景。


整个项目里,腾讯基金会负责将各方联系在一起,以及过程中所需的资金支持,腾讯的技术志愿者们投入进行验证和改善技术,耳蜗厂商则最后将该产品生产落地。


最终这对改造过的人工耳蜗戴在了晓婷的耳朵里,用上AI降噪技术后,她不仅能够听清鸟叫,还能辨认出是两只鸟的叫声;坐在妈妈的摩托车上回家,她能在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中,辨认出微弱的手机铃声,甚至能听到风的声音……


“其实在这个链条里我们发现资金的使用量并不大,更重要的其实就是志愿者的能力。”葛燄说。志愿者模式,给腾讯科技公益计划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技术和动力。


“这个计划一侧连接有专业能力和技术的人,他们有热情,也愿意用行动去改良社会,另一侧连接的是公益机构和他们对技术的具体需求。”腾讯科技公益计划技术负责人陈澍说到。


杨武就是这样有热情也有技术的志愿者。2018年,杨武加入腾讯医疗事业部,参与到深圳养护院的信息系统设计。通过这套系统,老人、护理员和医生可以在上面及时掌握和管理老人的健康信息,还能将他每天的健康数据电子化,更直观地看到他身体的变化,及时预警。


参与到养护院的项目中后,接触到了不少老年人,杨武想起母亲。母亲去世前,在最后的日子里已经几乎失去身体机能,每日只能躺在床上,把iPad绑在手上看电视剧打发时间。他看着眼前的老人们,开始思考能不能做点什么让别人的父母不用再遭母亲遭过的罪,晚年过得舒服一点。


他想起那个iPad,觉得可以在床旁放一个支架,上面放一个12寸左右的平板电脑,它既可以给护理院和护士操作,翻转过来后老人可以在上面看视频、娱乐和点餐。当人的肢体逐渐退化,眼睛往往是人最后衰退的器官。人们可以使用眼睛来发布指令。这在技术上已经能够实现。他希望能够逐步推动这个设想成为现实。


葛燄对AI财经社介绍,目前计划中召集的志愿者大多有技术背景,腾讯会先从公司内部做起,解决技术在慈善领域的落地,接下来也会动员一些非技术层面的专家,比如此前有在麦肯锡等知名咨询机构工作经验的同事,也会成为志愿者,去做一些策略、人群和运营分析。


除了发动内部员工,腾讯还希望能将公司外部有技术资源的人拉进自己的朋友圈。一位中科院计算所的AI领域的专家,最近就在北京跟葛燄见了一面,他说自己有一项AI手语识别的技术,想给聋哑人使用,去解决他们的手语翻译问题。


“我们的科技公益计划就像是星星之火,让拥有资源和技术的志愿者们能够持续地贡献他们的能力和爱心,让更多有技术需求的机构获得帮助。”而为了激励这些志愿者,腾讯也会在内部建立激励体系,记录下他们的贡献。


葛燄认为,接下来等计划上跑了更多的项目之后,运营的模式和机制会更加理顺,“我们会更规模化地去做一些服务和支撑,而不是只停留在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去做。”


科技向善不是一个口号也不是一锤子买卖


当我们说科技向善时,我们在说什么? 腾讯集团高级副总裁郭凯天在《科技向善:大科技时代的最优选》一书的序中写道,科技向善不是一个口号和宣传,也不要期望科技向善能成为一个企业的合格证或识别标签,它也不仅仅是出于社会责任、担当和公益,它远远超出这些。


在德州仪器从事多年公益事业的Tracy则指出:“科技向善是一个长期的坚持,并不是来一次灾害,组织一下捐款就结束了的。它需要不断地向其中投入和关注,不仅是资金,还有人和项目-那些能够真正产生影响力的帮助。不止要授人以鱼,更要授人以渔。”


一位长期从事科技公益事业的人士则强调,在充满热情地想要如何改变世界的时候,也要有管理预期。“很多时候我们的志愿者接触到项目立刻就热血沸腾,但是科技+公益除了要有热情以外,还要脚踏实地”,他表示,技术不是万能的,要从手边的事先干起来,再讲改变世界,“这个过程中参与者们需要常常扪心自问,是否做的事情真的有效果。”


他举例,比如有的项目是针对偏远地区人群或是老年人,那就要考虑这类群体对信息化的掌握程度,能用一个按钮解决就绝对不要搞复杂的东西。“公益不是炫技术的场合,不能往上一味地堆高科技,要尽量选择简单易行的技术。”


德州仪器的Tracy对“坚持”则深有感触。她表示德州仪器做公益的重点在教育上,而TI中国社会公益部每年都会组织对以往建设的希望小学的回访。


图/2019年TI志愿者回访南部县TI希望小学 (开幕后第五年回访)


“我们第一次希望小学开幕招募志愿者的时候,有同事非常怀疑起到的效果”,Tracy称,当时有同事表示,这种公益行为只是一锤子买卖,你们给孩子带去的不是希望,而是让他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么好,而我的生活这么差,这是很残忍的。


Tracy听到这种说法时,“当时特别受触动,我特别理解他的意思。”


这让她想起以前自己旅游的时候,有一次去很偏远的地方在当地的马夫带领下骑马翻越雪山,在艰苦的环境中经过几天的相处和马夫建立了友谊,也希望日后帮助到他。分开时Tracy向对方表示回去也要常联系。这个马夫当时笑着对她说:“你回去以后一个星期就会把我们忘了。”后来,Tracy回到工作和生活的城市中确实没有坚持跟他联系下去。


“我后来常会想起这件事。所以我很坚持,我们做公益项目必须坚持回访,我们不会做做样子,一锤子买卖,对课程、贫困学生的捐助都会持续地去做。”


Tracy相信,坚持下去,就会真的产生影响力。她介绍德州仪器有一个员工志愿者,他跟Tracy讲了自己的故事。他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清华大学的志愿者到学校给他们上了一节课,那节课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使他下定决心学电子工程,后来他考上上海交大,毕业后来了德州仪器从事研发,现在又参与到公益项目中成为电子启蒙课程组的组长之一把电子启蒙带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


“这就是一个闭环,你会看到这种影响是真的会往下传递的。”Tracy也强调,坚持的背后离不开一个完善机制的建设,调动志愿者离不开充分的公益活动,而科技企业最好有专注的领域,并且持续做让员工看到影响力,这样他们才会参与进来。


刚上任新岗位尚不满一年的葛燄清醒的知道,将整个闭环跑通,现阶段对于腾讯而言,技术上除了各个业务模块可以进行支持,还拥有大量科学实验室做后盾,此外它还具备强大的连接能力,能够把更多的机构连接起来,将数字化的能力给出去,同时把需求吸引进来。


葛燄也表示,有要进一步强化的地方,“我们还在摸索公益机构的需求,强化对项目的理解”,做好长期践行科技向善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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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yang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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